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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常看古装剧的朋友们，想必对那些时常出现的丫鬟，仆人不会陌生。这些人经常出现在王宫贵胄的府邸，或者富户家中，充当下人，社会地位低下，还经常沦为被欺负的对象，要是遇到一些有特殊爱好或者性情不好的主子，还要遭受虐待。

而正因为奴婢地位低下，历朝历代在法律上对他们的保障并不够，民间也一向对他们抱有偏见。那么，古时候的奴婢阶层，究竟过着什么样的生活，他们又是如何产生的呢？

1，地位地下的奴婢

先来看看那些面对主人被特殊对待的奴婢。

可能很多人还记得，在《走向共和》中，慈禧太后曾赏赐给李鸿章一个婢女给他作为暖脚婢，照顾李鸿章晚年体寒，身体不好。

实际上，这种暖脚婢并不是电视剧虚构，古时候的确有这样的奴婢，因为古时候天气寒冷，冬天取暖的技术也没有现在这么好，使用“人工手段”保温在一些富贵人家还真不少。

比如，北宋时期，尚书右仆射，中书侍郎苏颂家中就养了一众暖脚婢。其中一个韦姓婢女有一次晚上为他服务的时候，不小心尿床了，苏颂细细观察，突然觉得韦氏有富贵的可能，于是连忙将她送入端王赵佶的府上。后来赵佶登基成为了宋徽宗，韦氏也成为嫔妃，生下了康王赵构。

当然，这条传说多半是民间对于韦氏的戏说流言，其出处在于民国年间由丁传靖编写的《宋人轶事汇编·卷二·韦后》之中。而且，并不是所有的暖脚婢都能像韦氏这般幸运攀上高枝。

不止有暖脚婢，还有人喜欢用美女的嘴作为痰盂。比如，明朝大学士严嵩之子严世蕃，不仅生活作风非常奢侈，而且也畜养了许多奴婢满足需要。

严世蕃多痰，又喜欢吐痰，或许是为了蹦面子，又或许是为了显摆威严，他竟然在吐痰时让美女张嘴侍奉。此记录，出自于明代小说家通元子所著的《玉蟾记》的第五回，又名《十二美女玉蟾缘》，专写明代富贵人家之事，并不是严谨的史书，所以细节也不能全信。

此外，唐朝时，唐玄宗的红人，宰相杨国忠也是一个有恶趣好的人。据《开元天宝遗事·肉阵》记载，杨国忠经常在冬天让一些身材壮实的婢女围在身边，替他挡风遮寒，又通过婢女发出的人体热量取暖，这就是所谓的“肉屏风”。

对于这种行为的真实性，应该保持怀疑态度。毕竟，用这种方法取暖的效率未免也太低了，效果也非常糟糕。

这些都还不算最惨的，最惨的属于一批被称为“肛狗”，或者“美人纸”的婢女，她们的作用，纯粹就是用嘴解决主人方便之后的问题，令人触目惊心。

其实，类似盂婢，暖脚婢之类的奴婢在整个奴婢体系中，算是地位较高的一类了。

毕竟，一般的奴婢承担的是各种杂活儿工作，能养得起这些满足特殊需求奴婢的，必然也只能是大户人家。

在这些富贵人家，乃至于宫廷之中，奴婢主要的性质的服务主人，而他们的服务也有内外之分，离主人越近，其地位自然也会更高。

外部服务的这些奴婢，大多需要承担洗衣做饭，劈柴种地，放牛赶马等繁重的体力活，这些人很难有向上跃升的机会，大多年龄到了一定程度，体力不足后下场就会很悲惨。

而为主人提供更近一层服务的，主要就是各类丫鬟，他们负责照顾男女主人的生活起居，能靠近其左右。一些女性丫鬟还会因为婚嫁跟随家中女性到另一个家庭继续做婢女。

当然，在这些人之外，一个奴婢也可能会因为一些才能，如擅做生意，擅记账，会做饭等也有可能提升为奴婢中的管理人员。

以《红楼梦》为例，在荣国府，宁国府中，林黛玉身边的紫娟，雪雁，春纤，秦可卿身边的宝珠，瑞珠，贾宝玉身边的晴雯，袭人这些都是与主人关系更近，照顾其日常起居的丫鬟。他们平常还会得到银钱赏赐，作为报酬。

至于其他负责洗衣做饭，杂货累活儿的奴婢，极少出现在小说中，就算出现，也连个姓名都没有。

当然，需要注意的是，以上这些非常违背公俗的事情，别说是现代人看了会觉得难受，即便是古人，大多数真遇到这种事情也会难以接受。毕竟，古人也会强调礼仪道德，越是富贵人家，这类事情也越会显得不光彩。

古人和近世之人如果是虚构此事，那么其目的也是为了让类似严世蕃，杨国忠，韦后一类的人看起来更荒唐，留下人生污点，说白了，就是为了黑这些人，才编这些料。

2，奴婢为何身份低微？

在这里，需要注意的是。古代富贵人家的奴婢，和各类长工，短工有着本质上的区别。

后者于富贵人家之间是雇佣关系，办事是临时性的，雇主需要给酬劳，是自由人。而奴婢属于主人的财产，被视为和牛，马，物件一样“会说话的工具”，与主人之间存在严格的人身依附关系。

这些民间奴婢的主要来源，无非是以下几个。

第一，是民间的破产农民。这一类人是民间奴婢的最大来源，他们或是因为天灾人祸失去生存希望，希望为奴能得一口饭吃，又或者是被大户人家未必欺骗，成为奴隶，又或者是因为负债，只能力役，沦为奴隶。

第二，从市场上购买的偏远之人。比如，唐朝时流行的新罗婢女，昆仑奴，道州侏儒等就属于人口贩子从远处掠来的荒远之人。

而从更宏观的层面来看，畜养奴婢并不只是民间富户和贵族在做，朝廷本身也会这么干。

中国古代的官奴，主要有这么两个来源。

第一种，是朝廷定罪，罚没为奴的人。

比如，明朝山东布政使铁铉，不仅自己被朱棣凌迟处死，他的妻子儿女也都被罚没为奴。其家中妻，女发入教坊司，儿子发配边疆成为奴隶。齐泰，黄子澄等人也受到了类似待遇。此外，附带于一些要案，重案而沦为奴婢的人更是不计其数。（如明初四大案）

而清朝时，清廷也经常将负罪之人发到宁古塔，新疆等地为奴婢，一些起义造反的人，其子女如果年龄太小，虽然不会处死，但家中男童也会按惯例阉割，女子一样会发入宫廷中作为奴婢。

遇到一些时候，朝廷还会将这些奴婢拣选一些人赏赐给王公大臣，作为他们的私人奴婢。

第二种，是战争中掠走的敌方百姓或者战俘。

比如，公元555年西魏将领于谨攻陷南梁国都江陵之后，就将江陵一带的数万人罚没为奴婢，赏赐三军。

又比如，581年隋朝灭南陈之后，也掳走了大量江南百姓，官僚家属为奴。连陈朝的乐昌公主（沦为杨素的奴婢），宁远公主（即宣华夫人），广德公主，临城公主，陈婤等人也都一度被没为奴婢，成为胜利者的玩物和战利品。

细细观察这些奴婢的人身依附性质和来源，不难发现，中国古代的奴婢制度，实际上就是奴隶制时代奴隶的残余。如果说农民对应的是奴隶制时期的自由民，那么奴婢显然对应的就是那个时代由战俘，奴隶子女，囚徒，犯罪者，负债者组成的奴隶。

如果想来，奴婢在古代社会地位地下，受到官僚和民人歧视的原因倒也不能理解。

在这种民间和官方都有大量奴婢的情况下，奴婢的地位极其低下。别说贵族和官僚阶层，就是普通工商农民，也不会和他们联姻，哪怕他们得到释放，恢复民籍也是如此。

而且，这些人即便被释放多年以后，子孙也不能参加科举考试。要知道，当时科举在县一级的考试，是需要由同乡读书人做担保，保证此人祖上清白，而考生也必须写清祖上三代名讳和营生，根本不可能让奴婢之后参加科举翻身。

有人就会问了，奴婢数量多了，会破坏封建王朝的经济基础，影响税收，土地分配，难道朝廷不害怕吗？

事实上，朝廷当然知道奴婢数量多会影响税基，动摇国本。他们也做出过限制奴婢数量，释放奴婢的政策。

但封建统治者的这些做法难以改变大局，上有政策，下有政策，为了躲避官方对蓄奴行为的打击，大户人家往往还会在名义上减少主奴之称，转而把奴婢收为“义子”，“义女”。看起来关系没那么悬殊，但实际上还是干奴婢的事儿，依然是主奴关系。

比如，《红楼梦》中秦可卿的两个婢女宝珠和瑞珠，因为秦可卿死时没有子嗣，她们便被认为秦可卿的“义女”。而当了“义女”后，日子可就不那么好了，宝珠因此后半生留在铁槛寺陪伴秦可卿之灵，瑞珠干脆就在秦可卿葬礼上撞了柱子，以死殉葬。

可见，奴婢对于主人，生前要伺候，死了也总是难以安歇。

而且，即便皇帝再怎么搞，每逢天灾兵祸，又总是有新的一批农民破产，或者新的上位者跌落，沦为奴婢者的数量增长根本不可能被行政命令完全终止。

参考资料：

1，民国-丁传靖-《宋人轶事汇编·卷二·韦后》

2，清朝-通元子-《玉蟾记·第五回》